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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诗文集（第三卷）《情觅别境》
山城子 著
第五辑
诗的珍藏
不是游戏（代序）
不是游戏，不是谜语
是逆回“现代”灿烂的星空
辨北斗，辨仙后
看当年他们是如何地行走
那是一个怎样的年代
听他们各自如何地呼唤和呼喊
声音是无法用心埋住的
我们的耳朵也不应当关闭
——我用我的诗珍藏
2005-8-29
目录
不是游戏（代序） 65
凝眉冷视 67
独特的沧桑 68
雁鸣声声 69
滚滚激流 70
潺潺于笔 71
两座驼峰 72
不同凡响 73
站立的姿势 74
长衫依稀 75
“新月”诗人 75
勇气与脾气 76
鲁迅骂你是爱 77
双星高照 77
郁达夫 78
丁西林 78
柔石 79
殷夫 79
胡也频 80
蒋光慈 80
凝眉冷视
两道利剑版的凝眉冷视
游刃于历史
如闪电
游刃于乌云
形象
没人能够毁损
狂人、阿Q、孔乙己不让
祥林嫂、子君、刘和珍不让
那明晃晃的银项圈不让啊
藤野先生
也抑扬顿挫地
逼视过来
风雨盖不住你的呐喊
大地山川为之震颤
一任你荷戟彷徨
所到之处
无人可以阻挡
绝无仅有的惊诧
无处不在地深恶痛绝啊
最难忘
最感动
是“血溅轩辕”的支撑
你顶天立地地强韧
咬着牙根
回掷匕首、投枪
敌人一排排地倒下去
你还要一排排地补枪
浓缩的一字胡须
是敌人无法逾越的屏障
你揽椽在怀
与珠穆朗玛并立
长衫垂地，等身之作
将一腔赤诚
守望……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独特的沧桑
一辈子没摘下眼镜
没摘下炽热与理性
没摘下你的传奇
面颊一直清瘦
瘦削
如菊
如你人生独特的沧桑
怀揣着龙的图腾
四渡东瀛
图腾燃烧着你
燃烧着你的叛逆
燃烧出美丽的《女神》
历史的一声惊雷
你要将宇宙焚毁
凤凰涅磐
在高天里呼喊和呼唤
说新的来吧
旧的去吧
你北伐
你起义
你投身救亡
你投身解放
啼血的杜鹃
不肯停歇殊死地
鸣叫
你的宣言
是《王昭君》
你的实践
是《屈原》
坚固的现代长城
你垒筑起来
横亘于历史
每个城垛
每一块汉砖
都升起炎黄的尊严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雁鸣声声
云端里雁鸣声声
声声起自头雁
长长的翼展
划过现代和当代的天空
四十一年
没有回家看看
美丽的江南
美丽的水乡乌镇
想念你呀
每一座石桥
每一块铺桥的石板
都有记忆
离乡时
你独立船头的远眺
已把心揉进苦难
你毅然走进《子夜》
走进黑暗
走进黑暗的底层
北斗阑珊，你盼
黎明将现，你盼
太阳喷薄而出了
你笑了
你笑着说——
林家铺子
不会再倒闭
老通宝也不必
再愁春蚕
你准确地告白天下
“用血写出新中国历史”
的人们
“实在是不平凡”——
哦！是的
我曾从中学课本里看见
何等挺拔
何等坚韧
何等美丽
北方的一排排白杨树啊
永远伫立的
现代峰巅……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滚滚激流
——巴山
——蜀水
一块金子
一个青年
十九岁湍急而下
伫立
江水拍击着痛楚
拳头握着怅然
——上海
——南京
——法国
——《灭亡》
——《新火》
难争自由
——《雾》
——《雨》
——《电》
无法缠绵
终于涌出滚滚激流
——觉新
——觉慧
走下书页
六十年后
依然风采、风流
一个忍耐
一个叛逆
激情演绎
现代“红楼”
哦！七十余年
创作
一座何等富藏的建构
个中贡献
谁能梳理
丈量你的身影
还在以后……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潺潺于笔
现代文学史
依然提着那盏小灯
提着桔黄的光芒
提着许多人的童年
诉说往事
诉说一个杰出的人
一个杰出的女人
慈祥和蔼
白发如银
与二十世纪同行始终
温暖了多少寒夜
融化了多少冰凌
此时我的目光
停留于“五.四”
惊异你
振臂高呼的青春
春燕展翅的掠影
十九岁的轰轰烈烈
为之缤纷
为之茂盛
——“新文化运动”
情怀潺潺于笔
从美国流来
流畅细腻
如抚摸水的感觉
沙沙春雨入夜
散发浓郁的京味
婀娜多姿
每一帧影
天真烂漫
每一段情
哦！《小桔灯》
哦！《樱花赞》
满天星星都将眼睛
眨动……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两座驼峰
——《骆驼祥子》
——《龙须沟》
两座驼峰
一峰驮着小说
一峰载着戏剧
从荒旱的沙漠
走向绿洲
开初脚步滞重
窒息般难受
罪恶层层围堵祥子
拔不出脚
终于堕落
无数的诅咒
如梗在喉
亡国的《四世同堂》
无法愈合
历史的伤口……
杨柳爆芽的季节
绿叶疯长
大朵大朵的春花
跃上枝头
露珠流转
每个鲜瓣儿
都精彩优秀
细腻的脉纹
在城墙根儿铺展
横斜的枝桠
掩映四合院
一座天然的
北京人文博物馆
风土人情
韵味浓厚
一生的情结呀
结束于“动乱”年头
再也无法喊你回来
看看现在……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不同凡响
那儿偏僻得纯粹
那儿古朴得简单
简单偏僻的旧日湘西
有不同凡响的孕育
一株独立生长的大树
一株自己嫁接的大树
叶色繁杂
果实繁杂
多产的短篇大家
笔触成扇面行走
与各色人等谋面
把感悟伸向四面八方
用广角镜头
聚敛那个时代印像
——贫者辱
——富者淫
——官者匪
——革命者挺身
——知识者缠绵
都从湘俗湘风中
涓涓流淌出来
一座《边城》
一如世外桃源
却于纷争中展示人性
一条《长河》
一如长列呼啸而至
痛快淋漓
从细腻中腾起波澜
任教于北京
你边写边教
是否“教‘写’相长”
才得如斯？
是没人为你张罗
还是你根本无意
竟与西方人看重的诺贝尔
擦肩而去……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站立的姿势
浩瀚的古代水域
畅游着孩提的你
酮体被水用无数的手抚摸
满身散发着汉字的香气
十三岁入选清华
学子里永远的弟弟
天资聪颖这词蹦出词典
专门在校园注释你
你一会儿在旧诗里漫步
一会儿又拐进新诗林寻觅
流水里溅起诗花
不断飘逸出你的魅力
你走进纷争的理论
声音总是出奇地尖利
你说不对不对不对
胡适我不同意你的见地
赴美读美而不舍文学
诗火燃起《红烛》《死水》
回国后目睹乱舞的群魔
你曾大喊“拼着血泪”……
喊累了也太无奈
有人说你钻了“故纸堆”
其实是太珍惜五千年
那里有挖掘不完的积累
进去时你是诗人
走出来成了学者
学者从“故纸堆”里抬起头颅
“娘西皮”的这是什么社会？
你再也坐不住了
五脏六腑都飞离而去
尽管还是身着长衫
走到街上也不再是学者
站立的姿势如雷如电
不幸被一粒子弹洞穿
《最后的演讲》啊
那面对黑暗殊死的即席演讲
曾在昆明的上空爆裂
而震撼了全国……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长衫依稀
初识在《荷塘月色》
你长衫依稀漫步小径
苦闷与彷徨
深深融进苍茫
再识你在《背影》
原来出身也很贫穷
贫家才有那样的父子
相爱相怜在心中
“我要一步步踏在泥土上”
你用《毁灭》庄重地声明
渴望“红色的天国”
曾与闻一多并肩抗争
五十岁的教授正年轻
染疾不幸
但你真挚活泼的诗文
是不弱旧文学的佐证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新月”诗人
一副考究的近视眼境
先后倾倒三位女性
却将浪漫炽热
留在异国静静地升腾
为有“奇风”入怀
为有“异色”入梦
你回来翩翩地走进“新月”
诅咒没有光亮的天穹
也许教书太闭塞
没看到江南一片光明的闪耀
也许那时太年轻
来不及看透后来的事情
最不该登上那架飞机
惊了孔林，一片叹惋声
可惜三十五岁的年华
可惜色韵天然的诗风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勇气与脾气
读你年轻的沉思
自信以眼神的方式
穿越镜片流淌
流淌出后来一生的广博
三岁半进家塾
算不算早期教育？
八岁读“四大名著”
是不是太唐突？
十岁给姐姐们讲《聊斋》
姐姐们都很奇怪
十七岁边读边教
用的是洋文教案
赴美归来声名大振
是你敏锐地占领高地
将“新文化运动”
高高举起
《文学改良刍议》
需要何等的勇气！
但你的勇气
只在屋中守候
从来不走向街头
也许你太严谨
严谨于寻根究底
做学问
一座塔的考证
四千余言
你说——习惯要紧
你还执着于质疑
质疑“贞操”
质疑“旧酒瓶装新酒”
质疑许许多多
全然学问家的脾气
就凭这脾气
也许你不仅仅属于
那个二十世纪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鲁迅骂你是爱
问你《雅舍》雅兴何来
大半山河都插上了日本旗
闲情逸致是什么道理？
北京是故乡，清华是母校
已经被悲惨地踩在铁蹄下
猫呀狗呀是一种什么表达？
作古之人
或许后来也曾忏悔或悲哀
毕竟 是“一代文学大师”
鲁迅骂你，其实是爱
全套“莎剧”是怎样的才华与功绩？
更有《英汉辞典》
使多少发芽的人才受益
简洁流畅的文笔
极见《谈闻一多》的章节里
去台去美，想念故乡的女儿
重逢时老泪纵横翻江倒海……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双星高照
许多人陌生你小说上的名字
说圣陶先生无人不晓
现代教育家呀
——“教是为了不教”
与茅盾联手奏“为人生的艺术”
“文研会”使新文学顿起高潮
高潮中你连发短篇
《潘先生在难中》很能代表
你置身教育写教育
批判潘校长极显功效
长篇《倪焕之》三十四岁落笔
“左联”之前“扛鼎”之作呀
又给少男少女制《稻草人》
和《古代英雄的石像》
先生啊，我的崇敬之最
于文于教，双星高照
余辉正飘荡在中华大地
素质教育你理解最早……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郁达夫（1896—1945）
思考集中在浓郁的黑眉间
信念都收藏在嘴角
你一定看到崛起了的中华
内心透出对敌人的嘲笑
年轻时太多孤独苦闷
天天都在痛楚地找寻
祖国情结系得太深
漂泊奋斗在一人的孤军
旅日八年你饱受歧视
首作《沉沦》哀痛国土
篇篇小说反抗以颓丧
放纵中的发泄呀
《春风沉醉的晚上》和《薄奠》
把当时的社会主体解剖
是你一生开出的灿烂与绚丽
那女工、那人力车夫
最后的八年极为光彩
你领导新加坡文化界的救亡
历尽千辛奔走呼号
不幸小日本对你举起屠刀……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丁西林（1893—1974）
常常排在打报的消息之后
说在座的还有……
哪知你著名的物理学家
还与现代戏剧有缘
三十岁写《一只马蜂》
中国现代喜剧由你开端
接着让人强烈感觉《压迫》
说是对一位友人的纪念
《三块钱国币》轰动
捧腹的效果连台上演
你太会锻打生活
一串串诙谐幽默撩拨情感
风格前无古人
生活琐事竟能迭起波澜
人物个性如山石凸立
内心世界流泉一样展现
文学、科学集于一身
与张衡、沈括、郭沫若比肩
并驰形象与逻辑
两道彩虹映天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柔石(1901—1931)
《二月》里的萧剑秋
可是你一段鲜亮的缠绵
知识分子探索人生
你是直接回归了太阳
隔着八十年厚重的历史
闻你任教书声朗朗
深入浅出幽默讲授
显出你新文化闯将的形象
才华没谁压抑得住
你五年三晋当过教育局长
世事太乱逼你独闯上海
闯入光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朝花》与“自由运动大同盟”
是你全身心扑入的理想
又曾荣幸地参加了苏区大会
发表《一个伟大的印象》
最痛心青春定格在三十岁
最恨龙华设下秘密刑场
留下《三姐妹》《希望》及译著
留下人们永远的敬仰……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殷夫（1909—1931）
从黑暗划出一道闪电
你太早成为英烈
——未满二十二岁呀
大约应该读大三
从象山到上海
十一年诗路曲曲弯弯
四次被捕也未搁笔
《孩儿塔》中有“林中响箭”
坚强——《在死亡到来之前》
宣言——《别了，哥哥》
二十岁的职业革命家呀
肩负重托进“左联”
与鲁迅忘年
先生赞叹“东方的微光”，
龙华永远留下你的凛然
于二月七日深夜的黑暗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胡也频（1903—1931）
毒蛇一般的枪口晃动
这是秘密杀戮之前
龙华之夜深不见底
二十八岁也许是个哲学概念
那一瞬也许什么都没想
也许爱与恨突然将胸腔挤满
哦！十三年血火共燃
你从金店学徒长成“左联”
日子曾在北京、烟台辗转
曾创办《民众文艺周刊》
又编辑《红黑》与《人间》
走笔奔腾于小说、戏剧、诗歌
眸子曾亮起坦途《到莫斯科去》
感召多少知识女性奔赴延安
批判“无政府”，讴歌“五卅”
高喊《光明在我们的前面》
上海工农难忘你的激动
镰刀斧头难忘你举臂的庄严
你才华横溢，你执着勇敢
你在沉闷的枪声中得到永生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蒋光慈（1901—1931）
分辨星星的颜色
是一种宁静，一种惬意
东方有一颗红色的吸引
一闪一闪，那就是你
颜色染自红场
三十岁你去苏联
回来十年出版了百万字
字字都是血染
《新梦》——“红色的俄罗斯”
《哀中国》——撞击你的热血
《少年漂泊者》，是北斗
《短裤党》《田野的风》是血录
一如在报道现场
暴动——工人潮涌壮烈
夺权——农民迅猛挥戟
哦！不可忘记的记忆
称“革命”没人比及
最可惜是贫病交迫而绝笔
但现代文学史的灿烂缤纷
有一抹红色永远留在天际
2002冬初稿
2004春改稿
2005夏定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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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21:46:33
